星尘深处🍃

是个叶粉。
“就像太阳底下的柠檬糖。”

【人民的名义】【祁同伟中心】雪拥蓝关(7)

借这章跟我爱的小姑娘说声生日快乐。
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是令我永生难忘的经历。
想在我的每个社交平台上跟你说生日快乐,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你w

【虽然并没有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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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那年头各项程序流程都不健全,偏远山区尤其如此。祁同伟去医院缝了针,转头就去了省缉毒队。这个想法突如其来、极其疯狂,但确有可行性。只要有一点改变命运的希望,哪怕再渺茫,他都不会犹豫。

 

这个想法,祁同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大学时朋友少说也交了有几百,毕业后却都断了联系。哪怕是那两位跟他有着沉甸甸情分的学弟,祁同伟也无意告知。他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陈海会觉得他疯了,侯亮平会震惊并敬佩于他的胆量,甚至有一点点向往,然后还是会觉得他疯了。

 

祁同伟的身体素质其实本来就一般,胜在爆发力,无论是篮球或者长跑,侯亮平次次毫无悬念地赢他。况且他是正正经经的汉东大学政法系出身,读的不是警校,大学时接受的军事训练纯粹出于兴趣爱好,不系统且不专业!

 

他怎么拿得起真刀真枪?他怎么面对穷凶极恶的毒贩?

缉毒队是什么地方,那是高危中的高危!是真真正正以血肉之躯,拦在万家灯火与黑暗中的罪恶之间!

 

祁同伟冷静地思索过了,他将自己的命与前程放在天平上衡量,结果如他所料。于是他花了几个周末来往于省城与小镇之间送材料办手续,一次次回答那些“为什么”与“凭什么”,笑着对面试官说:“为人民服务。”

 

当岩台山区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祁同伟领到了人生第一套警服。

 

他后来几乎穿了一辈子的警服,肩章上的杠与花愈换愈耀眼,胸前的警号最后变成了000001。那象征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全省六千万百姓的安危沉甸甸压在肩上,轻易便可翻云覆雨。

 

然而那时祁同伟不过二十三岁。他摸着崭新的警服面料,年轻的心里充满喜悦与憧憬。穿上这身衣服,这个压得他透不过气的乡镇司法所,明天就将被他头也不回地抛在身后。县城,省城,北京,陈阳,——哦,还有陈阳!——命运阴冷而残酷,像是翻滚着重重阴霾的天空,一层层朝这个年轻人压下来,却在他的怒吼中乍然被撕开一线希望的亮光。

 

第二天他穿上笔挺的制服,向老所长辞行。老人惆怅地握了他的手,欲言又止,殷殷道:“我知道你待不住……孩子,好好的,到那边多加小心啊。”

 

这世上其实没几个人不带任何利益诉求,只是真心实意地盼着他好。老所长算一个。多年后孤鹰岭上秦老师蹒跚着走出小院,扯住了他的学弟殷殷叮嘱不要开枪,祁同伟在屋里看着,突然就想起了他一直觉得秦老师像什么人。

 

然后他在记忆中层层回溯,终究还是没有记起老所长的名字。

 

祁同伟在缉毒队干得不错,很快找回了大学时代热烈的少年锐气。队长赏识,同事信任,前途一片光明。破旧的岩台山区乡镇司法所仿佛一场噩梦,很快被他头也不回地抛在了身后。他每天都干劲十足,从不怕出生入死,热情日益高涨,涨得太高了,甚至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火焰怎么能燃得如此剧烈?那不是顷刻间就会烧尽的!队长偶尔会跟他念叨:“小祁啊,别那么拼,注意安全!”

 

“哎呀队长,”祁同伟也不怕他,就笑,“消极怠工可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啊!”

队长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你次次住院也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啊!”

 

很快祁同伟被升为了支队长,人生中第一次当起了别人的上级。适逢中秋,他请假回了京州,毕业近两年后,第一次去看自己的老师同学。

 

汉东大学一如往常,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年轻人们笑闹着从他身旁走过,偶尔会有人回头看一眼,也不知是否认出了这位精干利落的警察,就是当年的校会主席。师生四人再聚首,自然喜悦激动,侯亮平大呼小叫地扑过来抱住他,祁同伟差点被他撞到高育良家的茶几上,疼得呲牙咧嘴。

 

“学长怎么穿这身衣服?”陈海在一旁问。

“啊?哦你说这个!”祁同伟低头看了看,才轻描淡写地道,“换了个工作。”

 

他简明扼要地将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果不其然,客厅里当即炸开了。侯亮平怒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嗨,这有什么可说的?”祁同伟不以为然。这是他自己的未来,本该自己说了算,他是真不觉得有说的必要,但知道学弟是为他好,也就软了声气,“行啦猴子,别担心!你学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侯亮平还待再争,高育良把手中茶杯轻轻放到了桌上,撞出清脆一声。两个人都回头看过去,高育良蹙着眉,表情称得上严肃不悦,开口竟也是这句话:“同伟,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这祁同伟可真是没想到了。他愣了愣:“我以为您知道……老师,您真想知道我去哪儿了的话,不难吧。”

 

他这位老师可是汉大政法系的掌门人,一生桃李满天下,在官场上虽然没什么能量,可要真想知道自己销声匿迹的得意弟子去哪了,不是分分钟的事?

 

怎么却现在指责他,没有让老师参与自己的人生选择?

 

气氛一时陷入沉寂,最后是吴惠芬笑着打破了僵局:“你高老师这不是关心你嘛,关心则乱,同伟你呀,就别揪着他不放了!将来有什么计划啊?一直在缉毒队干下去?”

 

这是个好话题。在座的三位学生无一不是风华正茂,满腔意气与憧憬,当即都活跃地接起了话。祁同伟兴致高涨,给两位老师和学弟讲起了自己早有想法的人生规划,说得滔滔不绝,眼睛闪闪发亮:“高老师,吴老师!我想呢是一直在队里干下去。缉毒队虽然有危险性,但是进步快,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调到北京。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县城,给您丢人啊!”

 

高育良微笑点头,连声称好。

 

他们三个一起告辞,这次不知不觉换成了祁同伟走中间,侯亮平和陈海一左一右。走到小区门口时祁同伟立定,问陈海:“你姐姐怎么样了?”

 

“我姐研二了,说在想将来怎么办,是去北京还是回汉东。”陈海笑了一下,“学长你怎么想?”

 

“我?”祁同伟本能地反问了一句:“我是打算去北京。”

 

陈海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深幽:“学长,我姐已经快两年没有收到过你的消息了。一个字都没有。”

 

祁同伟被他这个不带指责的陈述句问得沉默片刻,有点难堪:“抱歉,我——”

 

“山里通信是不方便,可我和猴子去看你,你也没拦过。我知道学长你工作忙,你大学的时候忙起来就经常一周不理我姐。我知道你不是忘了。”陈海平静地说,句句直白,“学长你心里清楚得很。”

 

当然清楚得很。祁同伟什么时候忙得忘记过事情?只不过他永远在权衡,知道什么更重要,而什么还可以挽回。他做进缉毒队的决定时没有想过陈阳,因为无需去想。陈阳依然是他划定的未来中的一部分,这一点无可置疑。

 

命运在他眼前露出狰狞面貌,祁同伟不得不拼尽全力与之对抗。他搏命般地往上爬,亲情友情爱情理想,在他脚下一层层织出稳固的支撑,纵是心比天高,也摔不下来的。既然如此,他哪有闲心再低头去看?

 

“再等我两年。”祁同伟只能这样说,“你告诉陈阳,最多再等我两年。等我调到北京……”

 

陈海淡淡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姐会怎么答。只要你真爱她,二十年她也等。”

 

他伸手握了握祁同伟的肩头,让他的学长略微有些讶异。陈海不是特别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待人温和有礼,侯亮平总挂在他身上,他倒是一点反感的意思都没有。但祁同伟知道自己不是侯亮平,他和陈海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学长,”陈海认真地说,“我还没叫过你一声姐夫。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侯亮平在边上看着,清晰地看到祁同伟脸上那一刻掠过的诧异。这怎么会是个机会?这是他早已定下的日程。

 

——陈家两姐弟拥有着如出一辙的通透敏锐。或许陈海早有预感,所以在面对梁璐时有更强烈的抵触,在说起未来时有更深沉的忧虑。也因此在他暗自担忧的未来真正发生后,反而比侯亮平更冷静、更能自控。

 

而祁同伟那时完全不知道他的担忧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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