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深处🍃

是个叶粉。
“就像太阳底下的柠檬糖。”

【红色】【随手写的片段】抗日救亡社相关

#电视剧红色#计划写的群像文里的一段。就是个草稿。无CP。有二设。流水账。煽情过度。

只是发出来问问是不是实在太流水账了。

求别转,求别点热度,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

……求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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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救亡社每次开会的流程如下:听向老师讲课,看贾小七捧着自家饭盒低调又幸福地乐,以及听费梁抱怨自家哥哥。 


“我哥好烦啊……” 

胡劲松瞥他一眼:“又来。” 


费梁直起身子,没一会儿又没精打采地单手支到了下巴上,目光盯着木桌上破裂的一个点,喃喃自语。无外乎又是盒饭被抢了毛衣被换了这些内容。

对面张小芬抿嘴一笑,觉得费梁身上那件毛衣大得有点滑稽。 


十分钟前这间屋子里刚举行过入党仪式,此刻那种严肃庄重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原样。张小芬有点不安定地反复着回想,她激动得恍恍惚惚,连面对着党旗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在心里立下什么豪言壮志,现在再想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谷建刚太过紧张,声音高亢得都变了调。她一边担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紧张,一边想那几分钟过去自己就已经是党员了呀,真是比以前想象的要简单好多。


除了似懂非懂地做出了“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的承诺,入了党好像跟以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嘛……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打字员,有一天也能做出这么伟大又庄严的承诺呢。


——哦,还有一条,想着以后再见到他们,就可以用“同志”称呼了。这个称呼真是新奇得让人激动。她在心里念叨了两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笑了。 


邻座的谷建刚看了她一眼,好像觉得是在笑自己,于是多少有点不自在笨拙地摆弄着毛衣针,力图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灵活一点。上个月就说老婆过生日要亲手织件毛衣送她,现在毛线还没理好呢。她探过身帮着把毛线理顺,费梁在桌对面问:“谷师傅真想学的话去问问我嫂子吧,我嫂子织的可漂亮呢。你看这花边。”


谷建刚连忙摆手,念叨着这怎么好意思的。费梁又小声接了一句什么,大概是“我哥身上那件更漂亮”之类的,永远不记得其实他身上这件也是他哥的,这么一想岂不更不平衡——贾小七默默想着,就觉得有点开心,憨憨地偷笑起来。你看,我老婆只给我一个人带饭呢。

 

向老师走进屋,吸引了这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他把谷建刚铺了满桌子的毛线拨拉到一边,放下一卷地图。费栋在他左手边坐下,张小芬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见费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精神抖擞脊背挺直了,一瞬间就有了个军人的利落样子。


“这批药要运出去。暂时不急,不过要尽早开始想办法。——大概,就要靠我们几个了。”向老师沉稳地道。 


他手按在桌上,扫视了下这一桌神情各异的人。一脸跃跃欲试的贾小七,表情有点慌的谷建刚,神色专注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费梁……能负责这个任务的,只有一个自己,再加几个刚刚入党的新同志。 

要不是任务紧急……本该给他们一个更正式庄重的精心准备过的仪式,作为静安支部的负责人,引领他们走上这条路,带他们看到那保证过承诺过的未来,本该是他的职责。 


到底还是人手太少啊。想从星火燎原走到光明初生,还有那么难,那么长,那么远……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阵静寂。他又说:“炸药得做起来。” 

费梁主动站起来,他刚探了探身,费栋简短地道:“我去。费梁从小就不耐烦搞这些东西。” 


于是费梁果断地坐下了,毕竟他确实不喜欢搞这些零碎活。

——当然日后提起来的时候估计还是免不了得便宜卖乖地抱怨几句:其实也不是不能干,都是我哥抢我话,烦的嘞…… 


“向老师,我们呢?” 

“……暂时还没有计划。要好好想想周全。”向老师答。


“那就是暂时没事了?”谷建刚问,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想了想,有点迟疑地问:“那下一步做些啥?……吃饭?” 


吃饭吃饭。于是简短的会议结束,饭菜被摆了上来。没任务的时候日子还得照过,毕竟都是普通人,三天不吃饭还能生龙活虎的大概是哪吒。饭菜都简陋,不过看着贾小七每次打开饭盒时那幸福到冒泡的表情,取笑取笑他再相互打打趣,倒也吃得挺好。


入夜,她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慢慢地走。临分手前向老师跟他们说可能马上就要有任务了,她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就觉得心有点乱了。说不上是害怕紧张或者憧憬期待,可能更多的还是好奇。会需要自己一个打字员去做些什么呢?哪怕就算入了党……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晚还不回家,明天不上班的呀?”

费梁好像从天而降,惊得她晃了一下,堪堪扶住自行车,多少有点不满,问:“费栋呢?” 


“先回家了。”费梁皱一皱眉。张小芬连忙示意他打住,她可不想再听他长篇大论上一串的“我哥好烦”。


费梁这个人哪都好,为人义气办事靠谱,刚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尤其靠谱,干练利索雷厉风行,再穿身笔挺的军装,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认识久了才会发现他实在是爱念叨,三句话不离费栋,无论有理没理都好在背后抱怨两句,又不是真生气,谷建刚有一次气急在背后跟张小芬抱怨:“搞得好像就他一个人有兄弟啦!……我也是有老婆的!”


谷师傅气急了说话逻辑总是有问题。张小芬一边体谅地点头递水应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张小芬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向老师这里,青年遥遥朝她点头一笑,笑容开朗又快活,透着几分年轻单纯,甚至称得上稚嫩,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个血火里滚过来的人。那时候张小芬以为他比贾小七都小。后来才发现他居然还爱动不动掉几滴眼泪,于是就更觉得他小了。此时看着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多少有点无奈。 


费梁不知啥时候把她手里的自行车都抢过去了,一推一推的简直要蹦到天上去。夜这么深了,他精神倒是好,笑眯眯地问:“我送你回家去呀?” 

 

“……不好的吧。” 


“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好的呀,外头不太平。”费梁苦口婆心。

张小芬应了一声。


“外边有日本人。”费梁恐吓她。

“我知道的。” 


“那走吧!” 

什么就走吧?张小芬松开自行车把,感到了一阵无力。眼看着这人又要开启话痨模式,算了,他爱送就送吧。她紧走几步问:“你不回家的呀?” 


“我哥先回去了。向老师交代的活儿。”费梁稍微有点抱怨地,随即正经起来,说:“我看我们也要忙起来啦。你枪法到底练好了没有?”


张小芬瞟了他一眼不做声。当初是费梁拍胸脯保证要教会她打枪,结果一个拿起枪就全身不自在连扳机都找不着,另一个看她一拿起枪就自动往枪口旁边躲,被瞪以后还心有余悸似的说怕走火,几天下来也没教出什么成果。最后连根本不敢碰枪的谷建刚都学会了,她的准头还是惨不忍睹。师傅教得如此不认真,现在倒好意思来问她了。 


她摇摇头,又看看自己纤细的手指,想着也不一定都怨费梁,本来自己就是天生做打字员的命了,这种凶器给自己用大概也真是不合适的。她说:“算啦,反正也不一定用得着枪。我一个小打字员,怎么用得着这种东西——” 


自那天的会过后,抗日救亡社的节奏明显紧张起来,三天两头就要聚一次。张小芬常常忙活到很晚,第二天上班都打瞌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暗笑还好自己只是个打字员,要是贾小七犯困把电车开错了地方,那可怎么是好呀。


而后毫无预兆地,向老师说情况不好了要抓紧把那批药送出去了。她第一个反应是姆妈还不晓得晚上不用等她回来吃饭,嘴上却平平静静地答应着。死亡就在眼前,事出突然,部署匆忙,贾小七是第一个牺牲的,但他们没有时间悲伤。那位叫徐天的先生最终同意帮忙,他下命令的时候波澜不惊地对胡劲松说:“事情很简单,但回不来了。”


老胡连句疑问都没有,干脆地走了。屋里一片忙乱,人人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计划,开始收拾行装。张小芬独自一人忙着收拾着总部的炸药手雷,好多都是用小学生写大字的纸草草一包,放在屋角落灰,这下算是用得上了。她像是没有“这些东西很危险”的意识,外面不时有凌乱的脚步声,她自顾自麻利地收拾着,就像平时上班时收拾桌子。


费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暂时轮不到他出场,他要等张小芬把这批弹药收拾好,好打包带走,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哥走了。” 

“……嗯。” 


张小芬不用抬头。他的声音有点哑,一定又是哭了。


“你的枪法还是不好啊。自己去行吗?” 

“这次我不用打太准。”张小芬回答。 


子弹穿过心口是什么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竟然觉得有些好奇。她略闭了闭眼睛,心跳有点快,毕竟还是紧张,视死如归是件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温暖的血液流至全身……温暖的……


让人难以想象,可能马上就会流逝的,生命的温度。 

这样的未来简直不真实。所以她为将要去做的事紧张,但却意外地,并不太害怕。 


“你可是连扳机都不敢扣呢,真要用枪,你怕不怕?”费梁笑。不等张小芬回答,他自顾自地接下去:“我可是挺怕的。是真的看着枪就不自在——越是上过战场的人越怕死。再说我可还没娶着老婆呢。” 


张小芬的动作一点点慢下来,最后停下了。她带点迷惘,轻轻软软地说:“我不想死——可是我不知道,怕死是怎么个感觉。” 


“啊。”他意味深长地,语气里还带着点自嘲,又似乎像是悲悯。他说:“那算是个好事儿。” 


张小芬沉默了,接着收拾东西。她的神情很单纯,因单纯而无畏。 


费梁看着她,感觉眼泪渐渐涌上来了。那是个好事。他想。他是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的啊,温热的身体渐渐冷却,曾经言笑晏晏的人转眼再无声息,再坚强的人也会因为鲜血大量流失而虚弱惊慌,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时候再视死如归也会本能地恐惧挣扎。当年他不知道是有怎样的运气才能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越是经历过炮火轰鸣就越是清楚生命有多美好。不用压抑这些恐惧,只是单纯地去死的人,是幸福的—— 


……他们这些人死在战场上,死在暗夜里,本来是为了换得更多的人,再也不懂得死亡的可怕。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应该一直一直享受这样的日子,本来不应该为了这些军人们没有做到的事,去拿起枪。 

 

他静了几秒钟,问:“会有人知道,我是为什么去死吗?” 

“……我知道。”她回答。


可是只有死去的人——或者说快要死去的人,他有点艰难地想——知道有什么用呢?


活着的人会知道吗?


我对着它宣誓过的党旗会知道吗?我素未谋面的上级和同志会知道吗?在明天太阳升起时叫卖着新鲜小菜的人会知道吗?睡眼惺忪地披上衣服赶赴工厂的人会知道吗?校园里的学生会知道吗?战场上的战友们会知道吗? 


这片土地,会知道吗?! 


他闭了闭眼睛,问:“你说,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张小芬顿了顿,直起身撩了下头发,终于直视了他。


未来? 


“我们的?”她问。

“他们的。”他笑。


“日本人……?滚出去了吧!”

前半句话还稍带疑问,后半句话已经变成了斩钉截铁和不假思索。


费梁看她将撕下来的作业纸拢成一打放在旁边,笑:“再多说说。” 


“我怎么会知道啊。”张小芬回答。她麻利地包裹好他需要的东西,大步走过来,递到他手里。 


费梁无言地接过来,凝视她一秒。而后女孩从他身边走过,说:“我走了。” 

 

可是我想知道。可是我想看见啊。他这样想,又有点想哭。

他在女孩背后与她挥手告别,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说:“我也走了。” 

 

虹口宪兵司令部那一枪只见了些许的血光,她在森严的大楼中悄无声息地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油料船冲得足够远后终于爆炸,他摇摇晃晃试图回头再看一眼上海,最终还是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中闭上了眼睛。

 

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啊,那么多想说的话。

终归是没有看到啊,那个活在想象中的,光明万丈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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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点热度!点热度木有用啊QAQ!我就是想知道这文写的是不是特无病呻吟特没有感觉!这种“自己被虐得呼吸困难随时想冲去卫生间大哭可是落笔却表达不出万分之一”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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