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叶邱】【军训paro】潜龙腾渊(19)
十九
回宿舍时，叶修抬手拦了一下，挡住了邱非欲进电梯的脚步。他朝着走廊喊：“张新杰！”
并没有人理他，宿管阿姨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叶修置之不理，接着喊：“张新杰？”
这次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出来了。出现在面前的青年军装笔挺，看起来随时能上台作报告。邱非觉得自己要是没看错的话，他的目光里很有几分谴责。
“下午四点十五分。”张新杰说。
“是，不该打扰你背单词。以后改。”叶修从善如流，态度很好，“红花油还有吗，来一瓶？”
“我只带了700ml过来。”张新杰说。
叶修讨价还价：“分我三百五！二百五也行。”
邱非被晾在一边，看着两位教官进行了一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讨价还价。最后张新杰微一点头，迈着他惊人均匀的步子进宿舍去了。叶修这才侧头跟他解释：“自己配的，靠谱。”
“教官跟他……很熟啊。”邱非问。
叶修说：“不熟，不是我们队的。但是蹭药这种事嘛，做一做不就熟了。”
邱非哦了一声。叶修等了几秒，见他没别的反应了，抬手揉他脑袋：“你这又吃什么醋呢，嗯？”
“……没有。”邱非摇头甩开他的手，抿起的唇角显得有点不悦。他讨厌太亲密的身体接触，尤其是被像对待小孩一样揉脑袋……就算是叶修也不行，而且尤其不行。
“邱非啊。”叶修叹道，“跟我熟的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人，你当是什么好事呢？别扭什么？”
“教官。”邱非说，“我不觉得有多不好。”
叶修的目光骤然严厉了几分，看得邱非不自觉一滞，原本想说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眼前的青年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惫懒神色，但那双纯黑的眸子一旦褪去笑意，那种凝练如实质的气场，是他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根本承受不住的。
“邱非，这话别再说了。”叶修说话带着些字斟句酌的审慎味道，“都十八九岁的人了，英雄情结收一收。你以为杀人是多轻松的一件事吗？”
“我……”
这时张新杰出来了，叶修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小瓶子看了一眼，“哎哟一百二十五？太小气了吧张新杰大大，这么小的瓶子你好意思拿出手。”
“有就不错了，首长别开玩笑。”张新杰回答。
“不是，你们老韩平时还查账怎么的……”
邱非沉默地站在一边，抿紧了唇。他想说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觉得夺走一条生命有什么激动人心，我只觉得站在你身边，让你把后背交给我的枪口来守护，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最终没有说。只是垂下了眼帘。
叶修送走张新杰，把瓶子递给他，神色中已经看不出刚刚那点不悦。邱非抬眼，略带诧异：“教官？”
“给你的。”叶修回答，“不能内服啊，就算是手工配置纯天然的也不能喝。别砸了张新杰的招牌。”
邱非说：“……是。”
叶修散散漫漫一点头，也说不准是听清楚没有，转身就进走廊了。邱非攥着瓶子走进电梯。这一天出门时还高高兴兴，回来时却揣着满腹莫名其妙的心事。
宿舍没锁。邱非怕他们谁午觉还没起，轻手轻脚地进屋把门带上。一转头，看见郭少正在宿舍中间脱衣服。
“对面就是女生宿舍，你好歹也拉个窗帘。”邱非说。
郭少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把T恤套上。邱非发现他果然还是小，虽然个子没矮上多少，但浑身上下几乎无一不透着稚气。他打量着，突然快步走过去，在郭少把T恤下摆拉下来前挑起他衣服：“怎么搞的？”
“疼！哎哎别按了！”郭少撕心裂肺地叫。
邱非吓一跳，赶紧放开：“是不伤到了？去校医院？”
然后郭少没心没肺地冲他嘿嘿一乐，放下衣服把那块淤青盖住：“逗你的，其实不疼。”
……邱非面无表情，想上去照着他脸揍一拳。又问：“怎么弄的？”
“那天不是跟闻理打了一架嘛。然后你们教官不是友好地上来拉了个架嘛……”郭少说。
“这都一天了吧，还没好。”邱非说。
郭少说：“卧槽你知道你们教官那一脚是什么力道吗，我当时都快飞出去了！”
邱非眉头都打成了死结：“叶修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郭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啥，其实也不疼，反正命都是他救的……再说要不是他，我当时可能就一圆规戳闻理身上了。”
邱非一想也是，认真道：“我觉得你俩都活该。”
“啧，能不能做朋友！”郭少说，“你带的啥玩意回来？吃的？”
邱非这才想起来桌上还有一瓶红花油。他想：哦，原来不是给我的。
郭少已经晃晃悠悠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惊喜道：“哎哟红花油啊！邱非你可真体贴！”
邱非说：“体贴什么体贴，又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郭少问。
“……是我的。”邱非更正，“叶修给的。你用完记得还我啊！”
“我用完为啥不直接还他啊。”郭少嘀咕，然后触及到邱非的目光，举手投降，“好好好还你还你！”
邱非回自己桌前坐下，盯着郭少：“哎你少倒点，那是红花油不是药膏——哪有拿瓶子直接倒的，你洗澡呢？”
“邱非你今天怎么这么暴躁！”郭少不畏强权奋起反击，“失恋了你？”
“……你才失恋了呢。”邱非面无表情地回答。
邱非当晚在满屋缭绕的正红花油气味中翻来覆去，深夜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他心绪不宁，又捋不清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那个闷热的夏夜，随着红花油的气味沁了满身，好像多少年以后都洗不掉……就像阳光下柏油马路暴晒的气息、洒水车开过后湿漉漉的水汽、叶修身上清苦的烟味与薄荷味一样，深深埋入了记忆里，化为整个军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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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非这章异常烦躁，其实有点被毁了三观的因素在——他虽然看似接受得很平静，但其实不太能适应自己教官一下从“阳光灿烂钢七连系”转换成了“酷炫狂拽A大队系。”
吴哲辣么强大一台人形电脑，当时第一次杀人还吐了呢。各位理解一下邱非的难以适应。
——没有看过《士兵突击》的小伙伴，不用理会上边两段话【。
以及，那个世界离他太远了，他几乎完全没有希望追上，或者理解叶修。这很让人绝望。
当然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但还没明白过来。
还有。为叶修正个名，他当时拉架是不太温柔，但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收住。
就像全明星赛上，你要让他控制住别一不小心一套连招就把新人给连死了，这对叶神来说，其实是……挺难的一件事儿【。
